台東的生活(1)

退休後,你也不能每天遊玩 -豐里橋西北岸堤防草皮守護者


去台東當移民
我去年(2012)十一月過完感恩節後退休.蒙在台東大學任教的蕭老師的邀請,於十一月底,去台東當移民.今年四月中離開.以後也想如此.每年十一月到隔年的四月住在台東.在台東的日子我住在東海國宅社區.一棟四層樓高的雙拚房子.我們任在三樓.東海國宅社區附近環境优美,座落在豐里橋東南岸堤防的南面.不止社區路面整潔乾淨,附近還有一個很大的社區活動中心,活動中心不止有一大片草坪,還有黃土網球場,籃球場,室內羽毛球館及室內乒乓球館,並有一個課輔教室.每天黃昏都看到有人在那片草坪上溜狗.在太平溪河床裡也住了很多野狗.有時野狗也會跑到草坪上來.所以豐里橋的東南岸平常會見到不少野狗及家狗.住在台東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充分享受二條腿走路的甘苦.在台東的日子,除了每星期有二個半天我與我太太會去台東馬偕醫院的洗腎室做義工之外,我的日子大都在台東大學,特別是在防災中心度過.我在這裡要感謝在台東大學認識的很多位老師,學生和職員,並特別感謝防災中心的王主任及同仁.他們不止讓我在防災中心有個辦公室,他們深厚的友情更讓我永難忘懷.

豐里橋
東海國宅是座落在豐里橋的東南岸的堤防旁邊.我們每天要去台東大學或馬偕醫院,會先走一段堤防,就到了中華路的豐里橋. 右轉通過豐里橋,左轉穿過中華路,再右轉前走約十分鐘就到了台東大學.如果要去馬偕醫院,我們只要沿著北岸堤防,由豐里槁往西走,約八分鍾就到了.如果要去市中心,我們會走中華路再左接正氣北路在誠品書局前方左轉穿越一小段鐵路步道就到了農會的超市.所以說我們每天都會走過豐里橋欣賞太平溪的風光.太平溪平常流量很小,但橋面很寬,我想是颱風來臨時,流量一定變大很多.在河床上平時有人放養水牛,有–些鳥又喜歡跟著水牛走動,亦步亦趨,有時也會停在牛背上,成為一幅野趣又閒適的圖畫.站在豐里橋上,往東看去看不到太平洋的.因前方尚有個外環路的混凝土橋擋住視線.但往西看去,倒可看到中央山脈.在天氣好的時候,中央山脈相當美麗.大体說來,豐里橋河床步道及河堤提供一個附近居民散步慢跑的好地方.但豐里橋本身實在不算漂亮,周圍景觀建築也不美,尤其往東北岸看去,更是礙眼.如果你沿北岸河堤往東走,約十分鐘可抵太平洋.河堤在跟外環的交叉點就斷了.這一段的河堤一點都不美.由外環路的混凝土橋到太平洋岸,更是一段非常污染的地段,入海的溪水及附近地面更有待整治.更有甚的,經中華路通過豐里橋車子又很多,所以每一次我們–走到中華路要開始過豐里橋時都要掛口罩.所以要站在豐里橋上欣賞太平溪並不是很適切.

由豐里橋到台東大學 ( 中華路的吃 )
中華路由豐里橋走到台東大學只要十分鐘就到了.但因中華路汽車及摩托車很多,路旁也停了很多車,又加上我走路喜歡看東看西,這一小段中華路走起來就蠻有挑戰性的.這一小段路開有不少商店.有–些店給我的印象很深刻.這一小段路共有三間檳榔攤.檳榔攤在台東市有很多,台東有很多人嚼檳榔.據說吃檳榔,飽後食會消,飢前食會飽,醒時吃會醺,醉後吃會醒.如果不以健康來考量的話,檳榔想必很好吃,林光中曾撰文讚美檳榔的美味.但吃檳榔抽香煙及喝洒對身体健康最傷.檳榔這行業是全台單一宗最大的農業.但吃檳榔引起的醫護成本也可能是最大的.我觀察每間店,店內平常都會有一個婦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不停的在包檳榔.顧客會開車或騎摩托車來購買.這三間生意都非常好.台灣要健康,我們要在檳榔的栽種,行銷多加研究外,並要對上癮者如何戒除上有鼓勵及有醫療所.政府更要對轉耕者輔導.這段路有一間台東有很多分店的糕餅店希拉蕊.希拉蕊的西點是標準的台式西點,麵包鬆軟,比較甜也比較油.我並不喜歡.但這種台式糕點全台皆是.我們在台東較常去的糕餅店叫牧心.這間店的西式麵包較合我們的口味,也較合我們的健康原則.在正氣北路跟中華路的交叉口上有一間店很小但生意很不錯的烤鴨店.這個烤鴨店有二個人在經營,中午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們坐在狹窄的店內用餐.門口有二個烤爐,早上他們會放鴨子進去烤,因為時間不對我尚沒有聞過烤鴨的味道.也尚沒有机會品嘗.由外觀看來這裡的烤鴨跟廣式的烤鴨是不一樣的.這一段路又有一間很有名氣的池上便當店.聽說他們的招牌便當最有名.我在台東吃過幾次便當,也吃過二次這間的便當.但我並沒有感到特別好吃.因我不喜歡飯被壓在便當盒裡,吃起來黏黏的不冷不熱的感覺.這段路有一間叫做不喝不行的快炒店,晚上經常高朋滿座.但可惜的在對街,不喝不行店貼有一則不得在此嘔吐的廣告.因為這個不喝不行的店名及不得在此嘔吐的標示,我對這間店印象特別深.在靠近台東大學的右側路邊,在今年初停靠了一輛機動早餐車.賣的是蛋餅,飯糰之類的早餐.東西就統統放在一部發財車上面.我每天早上約八點出頭去台東大學的途中會經過那裡,每次見面我們會彼此問安.有一次他告訴我,他每天早上三四點就要起來準備食物.早餐賣完就沒有再做其它的事.雇請–個幫手有困難.因要早起,事忙而且每天只有幾個鍾頭.工資又沒法給高(大概100元一個鍾頭).在這簡短的對談中使我明白升斗小民的打拚及生活的不易.在這小小的一小段路,尚有許多生意很好的店,例如有間生意很好的煎包店,看起來很好吃,但我又覺得油太多 ,所以尚沒有勇氣嘗試.我這裡要特別提到一間賣蔥油鉼,鹹甜燒餅的小攤.這個攤子並不在中華路上,但在中華路及正氣北路交口往西走的二十公尺左邊路邊的正氣北路上.是一擁路邊粗糙簡陋的似攤非攤的小店.趕麵烘烤都在那露天轉角倣.兒子是老板,母親是師父.每天下午四點左右開始烘烤,物美价廉,有時要排隊但有時排到隊時已缺貨.老板給我的名片並不是賣蔥油餅的,而是經營健康營養品的.可見台東人的機動性及勤勞刻苦.


台東大學,台東大學的防災中心
台東大學在台東市的校區,處於体肓館,鐵花村及舊火車沾的旁邊,隔著中華路與台東中學相望.是台東市人文及教肓的火車頭.校區建築雖平常,但校園種有很多樹,其中有百年老榕.整体說來,給人一種閒適怡人的感覺.我每天最喜歡的一段步行是由中華路切入教育大樓,再順著前面的路,經辦公大樓旁的林蔭小徑,穿過排球場的右邊走到防災中心及創新育成心這一段.
我在台東的時候,防災中心正在進行台東農村再生計劃.他們要幫助山區裡的部落或村莊做農村再生及文化保存.他們帶我到山區幾次.北到泰原的山裡,南到嘉蘭大烏大武.台東的山區很漂亮,但要發展山地村落的經濟很難.主要是山裡除了美麗的山色及寧靜的生活之外沒什麼活動可吸引人.休閒的步道少,美而廉又俱備原住民的民宿及飯店缺少.溪水遠看雖美,但大半無法泛舟溯溪.山區騎腳踏車有安全問題.我們所到的一些地方看不到有給路過的人食宿的地方.過客停車下來,也不知要倣些什麼.我建議山村可利用學校試辦一些露營及生態体驗營看看.或者利用住家多出的房間辦過夜兼早餐的小民宿.至於農業,山區可考慮發展精緻或有機農業.

台東大學,台東大學的有機店及有機農夫市集
台東有很多有機店,但影響我們生活最深的就是台東大學的有機店. 台東大學的有機店,就在創新育成中心及防災中心的樓下.歸創新育成中心管理.這個有機店每天營業.而且每個禮拜天早晨有有機市集. 這個市集就在中華路上的人行道旁開賣.約有十多家有機農夫參加.這家有機店是我太太的最愛.幾乎每個禮拜她都會去.她跟店裡的工讀生及經理很熟並成為朋友.台東大學的有機市集我們較少去,因為是禮拜天而不是禮拜六.大部份的農夫,禮拜六會在另一個地方,介於農會超市及麥當勞及停車場之間的的一長型空地擺攤(南京路跟新生路的交口).這個市集是我們去聖母健康會館吃中飯時都會從那裡經過.所以後來我們禮拜六就會去那個市集逛.我們跟這些台東種有機的農夫慢慢相熟.後來跟一位住在大武山豬窟山上經營有機活泉農場的農夫林木泉交往進而成為好友.這些有機農大部份規模不大,要得到有機認證不容易.林先生生活簡樸,篤信基督,一個人住在山上,天未亮就起身做工,深夜讀經禱告,幾近餐風露宿,靠二隻土黑狗倣伴.田地要靠有機肥慢慢改變土質,數年來尚無法收支平衡.他每禮拜六早上要由大武山上開車到農會前擺攤.過完午,休息一下,下午到晚上在鐵花村的夜市續攤,禮拜天–早再到台東大學的市集.他是以傳教士的精神在經營有機農場.他是在幫助顧客,教肓他們跟他們做朋友多於做生意.聽說他有數個死忠的粉絲.我另外認識一位相當熱心,在台東大學有機市集倣義工的周女士.這個市集雖然只有十幾家,而且每禮拜只有禮拜天早上開市,卻有二位義工.這二位義工都是已經退休的女士.他們每個禮拜天早晨來此幫忙.周女士一直遊說我也去做義工,但因我們禮拜天要去教堂,只能婉拒.

台東地方特別,山水天然未被過度開發,污染少,而且花東縱谷非常漂亮,人民淳樸,過簡單的生活.海岸線雖長但沒有良好的港口,也沒有良好的沙灘.原住民多,,山地農村再生困難,而且很多人有抽煙喝酒嚼檳榔的習慣.台東縣這幾年來總人口負成長(1998年底由24萬8千到2011年底的22萬8千),但老年人口卻增加(86年底由2萬7千到95年底的2萬9千),人民謀生不易. 台東市與西岸交通不便.台東只有一所大學,這個台東大學實為台東之寶.但很可惜,這個大學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並不是一個俱有台東特色的大學.

所以台東大學要成為一個具有地方特色的大學,要培養人才來經營台東特有的山水.不止要增加台東當地的就業的機會,同時也要有永續經營的理念.台東大學的劉院長在深層海水利用,有機農業推廣及河川整治已有頗具前瞻性的推廣及發展.防災中心的王主任在台束防災及農村再生上也做了很多事倩,今就我所知及觀察,再補充一二.

第一,我期望台東大學可在檳榔的研究上大力發展,成立檳榔研究中心.
我剛抵台東不久,就感受到台東很多人吃檳榔.短短的一小段中華路,由豐里槁到台東大學就有三家檳榔攤.火車由大武進入台東市,沿途就看到左邊的山腰種了很多檳榔樹.在靠近鐵道兩旁,也看到有些用黑色塑膠布蓋住的農田.後來友人告訴我這些是種荖葉.荖葉,荖花是吃檳榔不可不有的配件.檳榔這個農產品已經是全台最大宗的農產品.超過稻米的產銷,全台產殖每年上百億.種檳榔破坯山林水土保持,吃檳榔增加口腔癌的機會,隨地吐渣影響環境衛生.但吃檳榔的人數卻有增無減.很多台東人靠檳榔為生.(全台種稙檳榔最大的縣是屏東而不是台東)但在這種環境下,台灣各級政府對這種影響環境及國人健康這麼嚴重的議題採取不聞不問及不管的態度.我深信我們要製訂良好的管理政策,禁止增種檳榔,禁止進口檳榔,宣導進食檳榔的壞處,成立檳榔戒食中心,輔導轉種他種作物,以及其它措施.這些都是檳榔研究中心可以做的事.

第二,我期望台東大學可在海洋的研究上大力發展,成立海洋或黑潮研究中心或者治海系.
如果你去過台東海岸,你就知這台東的海很奇特,海岸大都是岩岸,沿著海岸往外看,海水有三層顏色,靠近海岸是淺夾色,再來是一層深黑色,即是黑潮,最外面才是平常籃色的海.初看並不怎樣,但久看就有一種天然的粗糙美.台東東岸有很長的海岸線,台東是發展淺海養殖,近海遊憩,黑潮研究,海浪發電的絕佳所在.但台東大學連一艘船都沒有,實有待急起直追.不然鬼頭刀,旗點追飛魚,鮪魚追鬼頭刀旗魚的美景生態將一去不復.

第三,我期望台東大學可在山地的研究上大力發展,成立治山研究中心或治山系.
台東人說台東是台灣的後山,台東的朋友也都自豪的說台東有好山好水.台東碓實有好多山村,但可惜山地人口外流,人民謀生不易.台東因為是台灣的後山,住在山前的台灣人就比較不管後山的需要了.但到底後山人的需要是什麼呢?是熱氣球嗎?是杉原溪的美麗灣大酒店嗎?
如何經營台東特有的山林河流.颱風如何預測防治.山林疾病如何預防,山區動植物如何管理增生,山區部落如何再生管理.有機小農如何輔導,經營,產銷,小農如何共生合作防止大財團併購等都是治山研究中心的好題目

我知道台東大學要全部搬去知本了.我去知本校區看了一下,很失望.整個校園的規劃及建築沒有綠建築的觀念.沒有太陽能發電,建築沒有運用綠建築的觀念,沒有電動機車优先停車站電動車充電站.水資源也沒規劃.學校外面就只有一條筆直的馬路,完全看不出對新校區週圍馬路及公共社區的規劃及營建.如此大學生活,如何營育俱前瞻性看法的學生?而且台東市一旦失去台東大學,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城市呢?台東大學搬家的主因聽說是為將來的發展考量.但想想看,台灣及台東的人口一直在減少,大學又那麼多,政府又欠了那麼多錢,我認為台東大學在現有的台東市校區發展就夠了.不知我的呼籲是否太遲了?我想目前全校教職員不會搬去知本的居多,而由台東知本來回要四十分左右,浪費大家的時間及汽油費及增加空氣的污染.我想學生大部份也可能不會搬去,因為知本校區附近沒有文化及休間的設備.長遠的來說,以目前政府的財力,要在知本再造一個新鎮是遙不可及的.

我盼望台東好,台東大學對台東的特色:"山林海域及特殊的人文"有直接及深遠的貢獻.